作者碎碎唸:坂道系連發,此為友人點文。

縱使滿天烏雲,風總會捎來我們的藍天

​​1.

「志•田•愛•佳!」

渡邉並非第一次如此沒有形象的大吼自家損友的名字,只是睽違許久而已。

志田滿臉笑容並裝作有些柔弱,躲到另一個人的身後,而擋在身前的人只要一個淺笑立刻就能將好友的氣勢一一化解,可謂是渡邉的最佳剋星。

「理佐…不要生氣,愛佳難得回來。」

對於戀人輕柔的聲音,渡邉只能投降的拿起好友的行李箱,再認命的塞進後車廂,一臉冷漠的坐回駕駛座等著兩人上車。

「梨加是天使,真好!」

「愛佳…也不要欺負理佐。」

「好吧,既然妳都這麼開口了。」

志田妥協的拍了拍比她年長的渡辺的頭後,就為對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她則獨佔後座。

見此,渡邉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幫著戀人繫上安全帶,才發動車子。

路途上,渡邉時不時透過後照鏡看著坐在後座靜靜看著窗外風景的好友,眼神努力的想傳達些什麼,只不過沈醉於景色的人一直沒有將目光收回。

下班時分,車潮湧現,渡邉只能耐著性子走走停停,腦袋正盤算著替代路線,後方志田的聲音突然打斷她的思緒。

「理佐,把車鎖打開。」

「你瘋了嗎?這裡車很多!」

渡邉忍著怒氣抬頭看向後照鏡,對上志田些許緊張的眼神和不自覺飄往外頭的視線,她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

「小心……安全。」

車鎖一解除,志田拿起自己的隨身背包立刻打開車門跑了出去,連好友叮囑的話都沒聽到半分。

渡邉只能用眼角餘光捕捉好友奔跑的背影,內心小聲唸著祝福。

志田快速地穿梭車陣,跑向一旁的人行道, 在一位抱著箱子的女人前停了下來,她笑著柔柔的開口

「好久不見,由依。」

2.

小林剛轉學到欅高的時候,因為臉上表情淡漠甚至有些兇,導致班上的同學們都不敢過去搭話,而這也成為小林那時的煩惱。幸好,以前作為鄰居的渡邉理佐也在同一個班,才能有一個人可以稍微談心。

而渡邉的性格也屬於冷淡的那種,臉上能出現的表情也是十分冷酷,但在她笑成不良蛙的時候就增添了許多可愛成分,所以在欅高裡還有所謂的地下後援會,這讓她很是無奈,只能想盡辦法躲避早上的一大群人。

所以,兩人的話題通常圍繞在各自的煩惱之中,甚至整天帶著憂愁表情也更是冷淡,而最近組成的“林理後援會”讓她們更是頭痛,上學時不是遮遮掩掩的進校門,要不然是盡可能早點進校門或是壓線進校門,這種疲憊不堪的躲避方式讓她們很是無奈。

「理佐,這樣下去我們會先倒地。」

「也是沒有辦法了,真希望“那傢伙”趕快來上學。」

某天,小林一臉無奈的趴在桌子上悶悶地抱怨這樣像是在躲偷拍記者的方式,兩人的體力已經不堪負荷,而渡邉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心情也是十分鬱悶。

「那傢伙?你是說志田愛佳嗎?」

渡邉口中的那傢伙讓小林很是好奇,畢竟,已經在欅高待了五個多月,什麼大大小小的事都該清楚,只剩下她身旁靠窗的空位,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去動過,偶爾,授課老師發講義才會有人把紙張摺疊放進還堆著書的抽屜,而渡邉不只提及一次那坐在自己身旁的人的事蹟,。

像是,聽說那人十分隨性,跟很多人都有關係,也是能與渡邉並列的校園風雲人物之一,而有一次為了違抗不能染髮的校規跟老師槓上,她一舉奪得校排第三名,只輸給第一名的長濱ねる和位居第二名的米谷奈奈未。

「嗯,剛收到她訊息,應該是明天就恢復登校了。」

渡邉仍是那樣冷淡的語氣,但臉上的淺笑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真想看看那個人,小林在腦中想著。

恢復上學日子的那天,志田踏著腳踏車奔馳在上學路上,途中超越許多同校學生,而她認為算是低調的茶色頭髮在都是黑髮的人群中很是顯眼。

停好車,志田背著書包調整了下耳上的天藍色耳機,手上傳著訊息的手忽然停頓,她抬頭瞇了瞇眼,只看見遠方校門口被人群包圍的兩人,而其中一人的身影對她來說相當熟悉。

還真受歡迎啊,她在腦中偷偷評論。

偷偷摸摸的混在一旁的人群裡,志田故意靠近被包圍的人,裝作不經意的跌倒,一瞬間便把手輕易搭在渡邉肩上,在對方耳畔開口

「早上好啊,受歡迎的理佐様。」

受到驚嚇的人有些生氣的轉頭,一見是好久不見的友人,手上捏著對方手臂的力道便不自覺的加重了些。

「好痛,理佐好凶!」

志田用著一臉被欺負的表情看著被自己勾著的人,渡邉則是不以為意的面無表情,並試圖脫離友人的束縛。一旁的小林目睹了一切,有些匪夷所思卻是自動的把眼前人代入了那位傳聞中的風雲人物。

「那是志田愛佳嗎?」

「欸?好像是本人欸!」

「是真的志田啊!」

「The cool 再現!」

旁邊人群的騷動讓仍在打打鬧鬧的兩人回神,志田和渡邉迅速地交換一個眼神,志田忽然牽住一旁同樣被人群包圍的小林,腳下的步伐迅速的擺動就這麼突破人群開始跑了起來,而被人牽著還沒回過神的小林也就這麼傻傻地跟著前人一起跑了起來。

快速奔跑而迅速下降的體力讓三人都有些吃不消,小林喘著氣看著雖然有些疲憊卻仍向自己伸出手的人,那人和煦的笑容就有如夏日的太陽一般燦爛,她說

「初次見面,我是志田愛佳。」

志田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這麼在意一個人,而那天下午的音樂課,成為她人生中重要的時刻之一。

小林抽到了上臺表演的籤,雖說音樂老師會先詢問意願並尊重學生的決定,小林還是答應下來,儘管在人前表演這事有點害羞,她背起一旁擺著的木吉他,專注的調著音,些許的緊張感纏繞上心頭和指尖。

沒事的,她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

溫和的吉他音色配上小林的獨特聲線,讓臺下的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的人,坐在最後一排的志田有些愣住的看著小林,那人自然的淺笑讓她著迷,獨特嗓音更是如此。

好漂亮,志田不由自主的在心裡讚美。

一曲完畢,渡邉看到身旁好友還沒回過神仍是愣著的表情,有些詫異的拍了拍對方的肩。

「怎麼了?」

「沒…沒什麼。」

不自然的表情和略微紅潤的耳尖顯示著志田的在意,渡邉並沒有戳破對方拙劣的謊言,只是隨意的跟返回座位的小林揮了揮手,打了招呼。直到音樂課下課,志田只是自顧自的滑著手機,但不自覺的飄向坐在前方的小林的視線全被在一旁的渡邉完整的目擊。

真稀奇,渡邉不禁這麼想。

午休時間,志田一臉緊張的拉著小林到了離教室不遠的樓梯轉角,而對方洩漏的緊張感讓原本平淡的小林內心也稍稍糾結起來,兩人卻都摻雜著一些期待。

「那個……小林同學!」

「嗯?」

「我可以叫妳由依嗎?」

志田直率的語氣和因緊張而染紅的耳尖,在小林眼中只感受到了“可愛”兩個字。

「那我可以叫志田同學,愛佳嗎?」

獨特的嗓音唸出志田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開心的答應下來,興奮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而這樣充滿孩子氣的笑顏,讓小林有種“這個人真的很有趣”的想法。

3.

志田緊握著小林剛剛遞給自己的馬克杯,手上溫熱的觸覺模糊了眼前所及,冬日暖陽透過窗戶折射撒在小林身上,溫和有如日光的笑容被她納入心底,一瞬間,志田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中的青春歲月之中。

「怎麼突然回來了?」

小林感受到眼前人些許熱烈的視線,她放手中正擦拭著的咖啡杯具,志田不自然的調轉眼神,嚴肅的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細微動作全被她看在眼裡。

「因為茜跟菅井様要結婚了嘛,收到請帖了當然要回來。」

「還有就是......」

「什麼?」

忽然停頓的話語和志田些微紅的臉頰,緊張感就如夏日那時的樓梯轉角纏繞上兩人心頭。

「我想知道你的回覆,由依。」

認真直率的眼神和高中時在天台的她重疊了。

被橘紅夕陽染上的天台場景浮現在小林腦中,那人嚴肅的語氣彷彿就在自己耳畔響起。

「抱歉把妳叫到這裡呢。」

志田不知從哪裡得到天台鑰匙,她輕鬆地推開已經些許腐蝕的鐵門,夏日溫暖的夕陽就這麼在兩人眼前展現,志田小心翼翼地牽著小林的手來到天台邊緣的柵欄旁,一同往下俯瞰,仍有為了部活而留下來練習的認真身影。身旁傳來的炙熱視線讓小林些許疑惑地轉頭,那樣不安的情緒少見的流淌在志田平常充滿元氣的眸中,這讓她像是被傳染一般內心也有些糾結。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嗎?」

「嗯,那時候真的很胡鬧呢。」

志田指著不遠處的校門口,小林跟著看了過去,那天迅速奔跑在眼前的身影彷彿在眼前出現。

「其實,我一開始真的不了解妳在想些什麼。」

「因為好像對什麼事都不關心一樣,表情永遠都是那樣冷漠。」

「但是......」

志田停頓下來,她轉頭直視著正專注聽著的人,眼裡充滿笑意。

「妳其實很認真的對待每一件事,儘管那件事微不足道。」

「不管是班上的團體活動還是吉他社的表演也好,那時候的妳真的很耀眼。」

「現在想來,能認識妳真的太好了。」

拂過來帶有夏日氣息的暖風經過兩人,志田些許哽咽的語氣讓小林注意到自己臉上些許的濕潤,想要擦拭但眼前人如太陽的笑顏卻不容許她錯過。

「所以......」

「做為一個膽小鬼,在這裡可以大膽地問妳這個問題嗎?」

志田忽然與小林拉開一步的距離,彷彿燃盡了這輩子的勇氣,她大聲的說出自己最真實的心情。

「小林由依,可以請妳跟我交往嗎?」

眼前人的沉默讓志田有些狐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她伸出手往正在恍神的人眼前晃了晃,而回過神的小林發現志田擔憂的臉就這麼近在眼前,她慌忙地低下頭沒被長髮遮住的耳尖染著淡淡粉色。

「所以由依要回答我嗎?」

「等了五年的回覆。」

小林再次的沉默讓志田有些失落,她喝完杯底剩下的拿鐵,背起身旁放著的背包,在離去前輕鬆地開口

「沒關係,我會等的。」

小林並不喜歡那時候落荒而逃的自己也不喜歡至今還在猶豫的自己,她看著志田離去的背影眼睛有些酸澀,滾燙的淚珠打在原木的桌上。

「明明我才是膽小鬼。」

志田不知道的是,小林其實喜歡她很久了,從那日的午間樓梯轉角開始直到現在。

小林曾問過自己到底在怕什麼,她想過很多因素,家人、朋友、世俗觀感……但都不是。

所以是什麼呢?她再一次的問自己。

最終得到的卻是,志田離開自己,這樣從未發生過的狀況。

所以小林寧願保持友人以上的距離也不願將關係昇華。

儘管是兩情相悅的情形。

但五年的時間的確將兩人的個性打磨了些,志田不再那麼輕浮多了些穩重,小林則多了些自信少了沉默,唯一不同的是,志田從未改變過自己對於小林的感情,儘管高中畢業後就離開日本在海外留學,她仍耐心等待。

那日,守屋和菅井的婚禮順利的舉行,志田拿著自己的單眼專注的拍著照,鏡頭下的兩人很美好,只有鮮少人知道她們所經歷過的風波。

渡邉看到好友專注的神情不好打擾,就悄悄的繞去坐在後方不遠處的小林旁邊,她用著只有兩人的音量開口

「妳知道愛佳這次回來的理由嗎?」

「知道。」

「但她應該沒跟妳說這件事。」

「什麼?」

「家裡人幫她訂了婚約。」

渡邉平淡的語氣讓小林的心一瞬間抽痛,她詫異的看了看遠方與守屋談笑著的人。

「那……很好啊。」

「作為一個兩人的朋友,我想問妳,就這麼甘願嗎?」

「我……」

「她回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渡邉的一字一句都打在小林的心上,溫熱的淚珠無法抵抗引力跌落在小林交疊的雙手上。

「愛佳她還在等妳,妳心知肚明。」

遠處的志田轉頭看向了談話的兩人,身旁的守屋也跟著視線看過去,她聽到好友的嘆氣,慎重的開口

「妳們欠缺的只不過是勇氣罷了。」

志田詫異的回頭看著守屋略微嚴肅的表情,些許心酸的勾了勾嘴角,點點頭後大步邁向還在談話的兩人,將小林拉到不遠處的沙灘上,她輕柔的開口。

「由依應該知道我訂婚的事了吧。」

「嗯。」

「但我還是想要知道由依的回覆。」

「所以回答我吧。」

志田緊抓著口袋裡的盒子,語氣仍是那般溫柔。

「抱歉讓妳等了這麼久,明明我才是那個膽小鬼。」

小林抬頭看著志田,眼裡閃爍著淚光,她靠近一步輕輕抱上對方,志田詫異的盯著懷裡的人,那人在耳畔的語氣仍如高中時平淡,簡單音節卻讓胸腔炙熱。

「我愛妳。」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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